FineMarrian

术后第二天，终于有精神了，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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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黏腻温热的液体溅到眼睛里时，风正俯下身捡不小心弄掉的糖盒。

 

“趴下！有人开枪！”Reborn第一个反应过来，身体快大脑一步，将身旁的泽田纲吉压下。

 

第二枪很快呼啸而来，Reborn感觉额角像被火苗燎过，他立刻掏枪反击，压着年轻人的手臂更加用力。

 

众人终于开始恐慌。

 

“所有人就近找掩体！”拉尔立刻将命令具体化，她用最快的速度扫视所有人的位置，看到金色的头顶在车尾一闪而过，她铆足力气吼，“交给你了！可乐尼洛！”

 

“收到！”常年培养的默契不需要更多指令，可乐尼洛一把掀开后备箱，抄起武器闪身到越野车后，同时将另一把枪抛给斜对角的拉尔。

 

“前方10点钟方向！”前两发子弹足够Reborn估算出对方的位置，借物资挡住大部分身体，他朝子弹袭来的方向连续开枪，直到打空整个弹匣。

 

风双手勾着他的腋下将木村往车后面拖，期间三四颗子弹与他擦肩而过。木村的半边身体已经被血染红，子弹击中了他的颈侧，截断了血管和神经，他拼命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呻吟。

 

“风！躲起来！”

 

Reborn在不远处大吼。

 

“马上就到了！”风一刻不敢耽搁，他低头，安抚满脸痛苦的同伴，“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木村开始落泪，身体逐渐发冷，只有眼泪是滚烫的。

 

Reborn的子弹暂时压制住了敌人，不知是否已经命中，对面的攻击停顿了几秒。

 

短暂的空隙里，越野车后，瞄准镜上的十字锁定了一百米外的残垣，消音器抹去了大部分声响，一发子弹准确无误穿过敌人的头部。

 

“还有两个！”可乐尼洛一发得手，不敢懈怠，在子弹堪堪扫过他的位置前转移至另一辆车后。

 

风把受伤的木村拖到最近的车后。木村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冒血，风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一块手帕，代替纱布双手垫着死死压住他的颈侧，焦急寻找医生的身影。

 

“佐藤！你在吗！”

 

“谁来帮一下忙！”

 

风求救的时候，佐藤就躲在几米外的草丛里，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此刻在子弹的洗礼下却变得那么遥远，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不停使唤。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你这没用的家伙。”佐藤愤恨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看了眼正俯下身和木村说话的风，他咬了咬牙。

 

“我来！”

 

佐藤心一横，翻出草丛，连滚带爬来到风身边，看到木村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来，压住，用力！”风拉过佐藤的手，代替自己按在同伴的伤口上，他一只手协助佐藤压迫伤口，空出来的手拍上对方的肩膀，“急救箱在哪里？”

 

佐藤呼吸急促，手掌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怔愣了一秒，“在、在中间那辆车的后备箱里。”

 

“好。”风拍拍佐藤的肩膀，起身去拿急救箱。

 

拉尔解决了第二个人，对方也找到了她的位置，可惜被先一步打爆了脑袋。

 

Reborn打空弹匣，俯下身换弹时无意间触到了颤抖的纲吉。

 

“别怕。”

 

他伸手拢住纲吉的背。下一秒，换弹举枪，将最后一个转移中不慎冒头的敌人送下地狱。

 

仿佛没有尽头的枪声终于停下来。风带着急救箱返回伤者的位置，他蹲下来，想用纱布和器械进一步止血。

 

木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他的手腕，青白的嘴唇微微翕张，拼命想传达未能说出的话。风开口让他别动，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凝滞，瞳孔散开，标志着大脑不可逆的死亡拉开帷幕。

 

木村的血流终于停止了。佐藤伸手触摸他不再鼓动的颈动脉，“你的痛苦终于结束了，我的朋友。”

 

Reborn把泽田从地上扶起来，后者还沉浸在手足无措的恐慌中，他拉着Reborn的衣摆，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讲起。

 

“别担心。”Reborn拍拍他的后脑。

 

他赶到木村身边时，呻吟声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佐藤压抑的呜咽。风浑身是血，抬头看向他时，眼里充满了流水般的混乱，木村的血液刺激着粘膜，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藤原完全崩溃了，自从被发现身为能力者，他的敌人就是变异体，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赤裸裸的杀戮。枪响后狱寺拼命把他和入江正一拉进身后草丛里，等他狼狈却安然无恙的出来，眼前只剩下朋友冰冷的尸体。

 

“我和可乐尼洛去对面检查一下。”拉尔扛着枪走过来，不忍地瞧了眼地上的尸体，“这里先交给你和风。”

 

“好，小心一点。”Reborn把医生从地上拉起来。

 

风不需要搀扶，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本想和Reborn搭话，却发现对方满脸是血，看起来甚是狰狞，“Reborn，你的额头……”

 

“这个啊。”Reborn满不在乎地在脸上抹了一把，部分血渍已经完全凝固，留下斑驳的红色污迹，“擦伤，不要紧。”

 

佐藤凑上来，“我帮你简单包扎一下。”他拍拍越野车敞开的后备箱，“到这儿来。”

 

Reborn没有拒绝，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风从后备箱的行李里翻出两把折叠铲，把年轻人们聚到一起，“我们带不走他，就地掩埋吧。”

 

狱寺一声不吭地接过铲子，和风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找了块相对松软的土地，两人埋头苦挖。入江不擅长体力活，被晾在一旁，三人一时相对无言。

 

藤原一脸颓然地摊坐在车旁，佐藤一边给他处理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擦伤，一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泽田纲吉被Reborn保护的很好，除了被压下去时膝盖和地面接触造成的擦伤外，几乎完好无损。可正因为自己毫发无伤，看到死去的同伴时，难以言明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们。”

 

佐藤很难过，低下头不敢注视泽田的眼睛。

 

藤原把头埋进膝盖里，过了许久颤抖才勉强缓和，“这不是您的错，跟着您出来……我们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只是……可能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死亡罢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们明明那么信任我……”

 

泽田还想说点什么，却被Reborn打断。后者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件干净衬衣，看起来根本不像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不是你们的错。”Reborn指了指额头上的纱布，“对面用的是针对能力者开发的特殊弹。我平时会无意识地将散发的火焰凝结成保护网，但这一次子弹穿透了防护直接命中。连我都无法完全抵御的攻击，你们就更不可能挡得住。”

 

“特殊弹……”泽田担忧地看向Reborn。

 

“这种武器比如会随着能力者的诞生而诞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Reborn拍拍纲吉的肩膀，表情严肃起来，“不过就我所知，这种子弹只有特殊部队才会使用。”

 

没多久，拉尔和可乐尼洛带着“战利品”回到车队，可众人并没有因为胜利感到喜悦，反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看这个。”可乐尼洛递给Reborn一件制服外套，胸前交错的花朵格外引人注目。

 

Reborn只消一眼就给出答案，“六弔花的标记。”

 

“六弔花。”拉尔小声嘀咕，下一秒，她转身拉大嗓门向树林方向吼道，“入江！你给我滚出来！”

 

没几秒，入江唯唯诺诺地钻出来，刚走近些就被拉尔一把揪住领口。

 

“是你这家伙把他们引来的吧？！”

 

面对拉尔怒不可遏的质问，入江脑内一片混乱，按照他的推测，六弔花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夺回实验体，而不是和一支毫不相干的队伍发生流血冲突。难道是冲着他来的？可他一个隐姓埋名三四年的归国研究员怎么会上了特殊部队的黑名单？

 

见入江满脸慌乱支支吾吾，拉尔不耐烦地撒手，“算了，问你有什么用。”

 

入江低头不语。

 

树林里，风和狱寺已经合力挖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气喘吁吁地来接同伴的尸体。

 

Reborn从风手里拿过铲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去休息，不要在这种事情让浪费体力。”

 

“其实我还好……”风反驳。

 

“让我来吧。”藤原站起来，“好歹朋友一场，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佐藤跟着起身，“我也来帮忙。”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风目送四人进入树林，“其实如果当时我没有捡东西的话，死的可能是我。”

 

“诶？第一发是瞄准你的吗？”拉尔瞪大眼睛。

 

“是。”风点头，“也可能是偶然。”

 

Reborn表情凝重，“往好的方向想，既然敌人都忍不住跳出来了，证明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他走上前，狠狠在入江背上招呼了一巴掌，像拎小鸡一样提起他后颈的领子，“好了，把你知道的都给我吐出来，说错一个标点符号我就把你送到六弔花那里。”

 

入江顿时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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